雨/鳥
雨淅瀝瀝
如蓬鬆的鳥羽飛揚
雨滴滴答
如強勁拍振的翅膀
降大的雨水
嘩啦啦匯流成河
鳥成群蓋天而去
- Jun 26 Thu 2003 19:45
雨/鳥
- Jun 19 Thu 2003 19:43
親愛的遠方
親愛的遠方
泛黃的枕
沈澱奔流的霉斑
辛辣的龍舌蘭
催眠崩潰的神經
為逃避圍視窺探的眼
縱使勉強也要裝堅強
愛人之語成為殘酷的指責
別強迫我去贏得權力的桂冠
推倒桌子
挖空窗上的乾土
癡嚼起血腥味的指甲
變色龍爬進餿潮的胃
酒精在皮下沸騰
壓力抵達破壞極限
我奮力哭喊
原來憤恨的力量沒有邊際
遠洋船在黝鬱的海上遇難
呼吸獸化成浮油醃製的鰓
咬斷梳齒
我親愛的家人
拆散銀鍊
我親愛的遠方
你距離我的靈魂太近
流浪的人決定繼續逃亡
- May 22 Thu 2003 19:38
月光
月光
橫斷大地的鐮刀
追索虛偽迷蹤的生命
這方地是我的枷鎖、我的罪惡
天外灑落銀白鉤爪
告知我墮落的途徑
如果這面牆是我應得的審判
請讓我在無知中死去
請別用穿透的眼神扼殺
我的堅強單薄脆弱
孩童的純淨在面具上瘁逝
請用沈靜的力量讓我瘋狂
狼的足跡、天使的眉睫
是錯亂是顛覆是破敗是斷裂
是狂殫
月的搖顫、日的共鳴
天體的距離漸漸腐朽交蝕
請賜與我水銀色的軀體
削折的感情線做我手臂上的紋飾
不管它是否為我麻痺的組裝拼湊
請將它拋出去
月光劃下崩潰的界線
請讓我在無知中死去
***
你是幻影吧?
恍惚的碎片照不入我身
你的背影背叛了我
你斷裂的容顏撕扯我
我嘗試繼續強顏歡笑
哪怕是愚昧構築的長牆
我的指縫隙滿污穢的泥
脆弱正在爆發
請不要讓我窺見湖底沈眠的屍體
絕望正在燃燒
請不要讓我挖出千年塵封的羽毛
我不是你的聲音
你沒有權力支配我
我不是你的嘴唇
你的毒藥無法腐蝕我
我摀住你的雙眼
你用鎖鍊銬住我的腳踝
我們就這樣下去吧?
傷害的話語沒有用
喘動的呼吸沒有用
強奪的親吻沒有用
你的眼珠被我埋入土裡
我的耳朵被你割毀踐剁
殘害暴力成為唯一的語言
我倆竟然獲得莫以言喻的滿足
我們還是這樣繼續下去吧?
***
牆外的人是否拾走我拋出的繩索?
請不要相信月光的語言
水的鏡子是血腥的權杖
樹底的白蛆縱爬罪惡的軀體
你我同樣需要救贖
為何掩耳不聽崩潰的囈語?
牆外的人說:
「月亮在流淚。」
月光擅長製造假魅的情感
你有沒有熟讀我的詩句?
斑駁的文字散佈牆首
埋在光影的溝陷處
終有一天
長滿垢草的歪斜筆劃
幻化成意志穿牆破土
屆時磚石倒塌頹廎
翻出葬在牆角的泥棺
月光方能侵佔我的殘骨
在此之前請讓我孤獨一人
死亡前別吶喊
請為我唱首催眠曲
編織這世界最美麗甜蜜的謊言
我將暫且棲身音符中
唱歌時別背叛我
***
月光在背上留下爪痕
我手臂上的紋記是你烙上的吧?
既然失去雙眼
請用雙唇銜接兩頭斷裂的感情線
你說,我在蠱惑你
可惜我聽不見
失去感官的人如何承受誘惑?
你我用天生的原始欲望
相互推打彼此低溫的軀體
你感受到我了吧?
享受到我的存在嗎?
你留在我身上的漲痛與抽慉
與往日的肌肉痙攣頻率產生共鳴
你果然是你啊
我依然是我嗎?
你沈醉於這樣的我嗎?
在月光消逝前
請用指尖在膝蓋上作畫
若畫出強風中的草原
我會考慮跟你廝守在一起
- May 09 Fri 2003 19:37
巴洛克/阿米巴病毒/星雲/約翰藍儂/蛹之生
巴洛克/阿米巴病毒/星雲/約翰藍儂/蛹之生
巴洛克的華麗庸俗
危險如阿米巴原蟲
望著未知的β星雲
來個約翰藍儂的「image」大合唱
看,
婦人華麗的裙襬翻飛
天使浮腫的翅膀振起
金粉銀妝隨地心引力嗤嗤落地
你我彈奏頹廢的吉他
輕輕窈窈降落Planet F
你說F是Fantasy
我說F是Floh
幻想是腦細胞的跳蚤
未得到核子能源啟動
腐蛹之
寄生
*Floh,跳蚤
- Feb 02 Sun 2003 08:22
初一,a piece of love
吃晚飯時窗戶大開,總覺得窗外有動靜,細瞧後發現是雪,窗外飄雪沈靜地騷動,吃完飯後掛起耳機就跑到雪中散步去了。聽著鬼束的歌,覺得世界真平靜美妙,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,和千尋的歌聲,飄雪的速度彷彿都隨著千尋的歌喉轉,真美妙。
聽到辛島美登里的「a piece of love」時,在雪地裡跳起舞來,這不是小賢嗎,小賢就是在雪地裡跳舞的人,每回下雪夜晚,是跟打打的人物親近的時刻。
在雪地裡聽Misia唱「忘了如何飛的小鳥」,雙手插在口袋裡開始發顫,盯著大雪中矗立的樹,想起昨天窗外樹上的三隻小鳥,三隻一模一個樣,必是同伴,會棲息到我窗口的樹上,大概是因為上面尚有些紅色果實吧。今天小鳥不見蹤影,遠走高飛了,小鳥還記得飛翔,不知記不記得回到我窗口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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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步完回家,發現我在雪地裡逗留了整整一小時,後院都是我的足跡,被我覆踏到雪地發僵了
- Jan 31 Fri 2003 20:05
除夕,還在下雪
除夕,還在下雪
昨天深夜看一部古裝歷史片,講述西方文明史上第一位被承認的女畫家Artemisia,十七世紀初期出生在羅馬,十幾歲時就展露天才,她的父親是當時有名氣的畫家,Artemisia甚至幫父親替貴族畫肖像,畫作仍頂父親的名字,因為那時候沒有女人畫畫。
有個地方令小魚感興趣,Artemisia學習人體素描,找了熟識的青年來當模特兒,她看那青年的眼就一直停在他的身體上,等到那青年在她的命令下一絲不掛,Artemisia還是把他當作一個物體,甚至跪到他膝前,用手去推那肌肉,眼睛靠近細細觀察,像在觀察顯微物,口中不停讚嘆那完美的肌肉條理。小魚一刻間認為Artemisia只把那青年當物體,沒有慾望的物體,但想想又不對,作畫者若是不對作畫的物品感興趣,怎會去畫,怎會畫出好作品,Artemisia精研細品的「眼神」,已展現對臨摹物體的慾望。
Artemisia後來捲入不名譽的事件,她與父親的幫手私通,被法官使酷刑招供出不實的供詞,判對方強暴Artemisia,但實情是倆人相愛,那時候的女性沒有什麼自己的名譽可言,女人的名譽是公眾決定的名譽,會畫畫的女性更是如此。
- Aug 25 Sun 2002 10:27
旅遊記事詩:吶喊
旅遊記事詩:吶喊
閱讀的少女擱下書本
華麗的少婦褪下羅裳
金裝與笑顏
掩藏佛洛伊德夢的力量
青綠的葉抹盡
潑灑過蒼藍的天
這個世界是焦慮是生死是憂鬱
是恐懼
青白塗落滿地
這世界的背影是背影的冰冷
魂紅追隨背影而來
這世界的真相是迫切的火熱
天真的臉蛋蒼白冷酷
熱戀的人兒紅蟲爬身
焦慮的人們青骷瞠目
遲暮的女人堂皇如死神
管柱的金黃
一筆灌入世界中央
那輝煌的太陽與長夜的月亮
穩定人們虛無的胸膛
那火紅的天、曲萎的身
灰糊的臉、色誘的神
兩眼空洞洞盡刨去
望見的世界是餘燼下的真
別再告訴我事實如繁花秀麗如荷葉輕沈
事實是乾耗的血
紅髮的女人張開誘惑的唇
我完美的身流下一灘漬紅
我完美的身
伏臉、吶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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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奧斯陸瀏覽 Edvard Munch 美術館,竟不覺得恐懼陌生,彷彿已習慣這世界,這世界早在Munch的昭告下還覆真實面。
Munch出生於挪威,他搭上印象派後期與表現主義的列車,摒棄時興的中產階級生活繪畫,不再畫閱讀的少女與華麗的婦人,不再畫恬適的生活寫照,他的主題:病、死、懼、鬱,魂沌蒼鬱彎曲的色彩,攪成一鍋大滾湯。Munch的畫用佛洛伊德派的心理分析可解出某些元素意義,紅色代表恐懼,紅色的女人戀愛的女人,也是危險的女人,白色代表純潔,白色的女人是冷感貞潔的女人。黑色代表死亡,年老的女人是黑衣女人。從沒看過一幅對死者的哀悼,可以畫得如此冷酷寧靜,死者的邊緣化,成為生者的死亡意像。一幅謀殺的現場,瀰漫著誘人的春光。青春可愛的少女,矗立如塊狀的冰。總之就是冷,既使使用濃烈的色彩,意像還是冷,感覺不出人的溫暖,因為這世界帶來蒼茫。
- Aug 24 Sat 2002 08:12
旅遊記事詩:飛鳥
峽灣的水是鹹的
峽灣的水是海水
影影飛鳥浮襯煙波
護航我們出海的船隻
船尾傳來歡呼聲
遊客剝下一塊塊麵包
餵食灣內的海鳥
看!牠在看你了!
看準
去—
翻身、狠利接住
我給你麵包,你給我一場
華麗的翻翔特技
海鳥高飛
太陽底下
裹成層疊飛翔的光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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搭頭班遊船遊覽峽灣,圃出港,一落海鷗跟隨,日本觀光客趕緊拿出麵包餅乾,拋出船去餵食。驚嘆牠們的精準,或左或右,偏上忽下,從不失準頭。頭一次這麼清楚仔細,觀察海鷗飛行的姿態。
- Aug 23 Fri 2002 12:39
旅遊記事詩:億萬年之水
層千萬舌吐天
晶藍亙古嶔崎
篳路藍縷萬千步
不及你傾壓一年
沈澱地球記憶的河
固執地不放棄過去
化為谷中浮冰
我站在萬年冰河腳下
億萬年之水奔騰而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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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識挪威最大冰河Nigardsbreen,人稱「藍色奇蹟」,冰河尚在移動中,轟隆水聲震耳,掩蓋冰河寧靜的移動聲。小魚發揮鮭魚上溯的奇勇,攀山越石,跳過警戒線,才得以窺得自冰河一角的藍色山洞湧出的融冰之水。
- Aug 09 Fri 2002 02:42
喜好
工業白,駱駝白,粟米白,蕾絲白。
理性白,
洗衣粉的白。
糖粉白,鮮奶油白,香草冰淇淋白。
味覺白,
純淨的甜美。
我愛喧鬧,我愛紅豔,
我愛腰纏木鈴
搖臀喀坼響。
我愛腳繫叮噹
細碎踏。
玉鏈上的佛手
無聲脫落。
離開我去
敲擊木琴。
- Jul 08 Mon 2002 04:54
Everything in my Hands
- Jul 07 Sun 2002 21:15
隱形眼鏡掉落多瑙河
隱形眼鏡掉落多瑙河
我的隱形眼鏡掉落多瑙河,
只有右眼那片,
左眼尚有孤獨的藍。
我的隱形眼鏡是藍色,
所以在多瑙河裡
不可能找到它的蹤跡。
我乘船渡河,
想確定多瑙河藍不藍。
自谷底溯望
山影擘壑,
我的隱形眼鏡從那麼高處
順著排水管咕嚕溜下,
難道要呼喚多瑙水妖,
為我乾涸河水
尋一尋?
來遊多瑙河啥不帶去,
留下一片隱形眼鏡
當作自然遺跡。
後記:1998年秋季遊Passau,住青年旅館,不甚將隱形眼睛沖下排水管。旅館位於多瑙河谷山上,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隱形眼鏡。
- Jul 06 Sat 2002 23:19
聽他說了一夜醉語
聽他說了一夜醉語
法文是汽缸排放聲,
他說的中文含有高濃度酒精。
高昇排骨鹹酸甜,
他用所有苦味淹沒頂。
他什麼都是,也什麼都不是,
天高與地低,
缺少了綠色的壁。
一夜的時間化做一年,
一年的唾液換為酒飲。
他的呼救:
腥餿的個人悲劇。
陋室污地柏拉圖、
酒臊煙靡海耶克。
「我不自殺,我不想自殺。」
魯曼的系統談不談秩序?
日耳曼女性完美如翼,
經濟學理論謬誤至極,
卡恩也有崇高的道德意義。
他的摯友在對面,
儼然看他瘋狂囈語。
爛泥忌諱水氣,
紫霉翻透螞蟻,
啤酒沫浪推不上天際,
統獨的分界是野蠻與文明。
他卑亢地自言自語,
不允許任何人離席。
聽他一軀抑鬱矮渺的靈,
說了一夜醉語。